第12章 一个打火机

总经理办公室里，苏洁倚在转椅上，望着窗外出神。
  办公桌上放着一张今天的晚报，和一撂报表。
  门上响起敲门声，归向前推门走了进来。
  “你怎么来了？”苏洁有气无力的问。
  “来看看亲爱的老婆啊，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动物，不能这么操劳的。”
  归向前说着来到转椅后面，伸手按在她的两个肩头上，轻轻揉了起来。
  苏洁舒服的直了直腰，仰起脸来，在他凑过来的嘴唇上吻了一下。
  归向前看了一眼桌上的报纸，问：“还在为何氏发愁呢？”
  “何家人越来越过分了。我们一批出口欧洲的货物，在港口已经放了半年了，他就是不给通关手续上盖章。这是要故意掐我们啊。”
  “你们的资质还是办不下来吗？”
  “嗯，不给批。”
  “很有可能是何氏动了手脚。”
  苏洁闭着双眼，点点头没有说话。
  “算了，让我来试试吧。”
  苏洁一下睁开眼睛，微微抬头看着他，笑道：“你怎么试啊？”
  “有时候大路走不通，就得考虑小路，虽然危险点儿，这是没办法的事儿。”
  “你可别乱来啊。”
  “放心，我有分寸。”
  第二天一早，归向前没有去公司，直接开车去了何氏集团。
  名片一递，对方的工作人员也没敢怠慢，连忙请示了总裁办公室。不一会儿，归向前就被请进了会客室。有人送来咖啡，说何总裁一会儿就到。
  说是一会儿，归向前一等就是一个小时。这是有意在晾他啊。
  没关系，归向前这点耐性还是有的。不过，他也没闲着。你不是有事儿吗，正好趁着这个机会，我就参观一下何氏吧。
  归向前揣着手，开始在走廊里晃来晃去。不时的走进一个办公室，跟一些年轻的职业闲聊。虽然是些玩笑话，但任谁看到都像是在打听事情。
  果然，陪同的一个职业忍不住了，跑出去汇报。
  不大一会儿，归向前就被人从办公场所请回了会客室，何总裁已经等在那里了。
  “何老您好，晚辈归向前，初次相见，请您多指教。”
  归向前毕恭毕敬的送上了自己的名片，笔直的站在何老的面前。
  伸手不打笑脸人，这是老俗语，何总裁快六十的人了，焉能不懂这个道理。本来想上来给他个下马威的，这会儿也无奈了。
  “呵呵，是归总啊，快，请坐！”
  “多谢何老。”归向前拉了椅子，跑到他的对面坐下了。
  “归总这次来，不知有什么指教啊？”
  “哪里哪里，晚辈是仰慕您的大名，特意来拜访的。”
  “噢，这样啊！”老何笑了，就是有些不自然，一双老眼不住往他身上打量，心里在猜测他来的可能目的。
  “您老也知道，我与贵公子是至交好友，对您老人家是一直闻名，没有见面。所以，今天就专程跑了一趟。”
  老何笑，没有说话。他可是听儿子说过，与归向前之间发生过数次摩擦。还至交好友，骗鬼呢？
  “怎么没看到何公子呢？”
  “噢，他有公务出去了。”
  “这样啊，那真是可惜了。”
  “怎么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  “没有没有，没有什么大事。就是我老婆苏洁那边，可能有点小麻烦，本来想请何公子帮个小忙的，既然不在，那就算了。”
  归向前作出一副长吁短叹的样子，显得很发愁。
  老何是谁啊，闯荡江湖几十年，还能听不出什么意思。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，苏氏通关的那批货物，八成就是为这个来的。但他不开口，等着归向前自己提出离开。你不是刚说了算了吗，那就走吧。
  但是归向前却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，他坐在那里，双手在桌上不住的敲打着，两只眼睛一会儿瞅瞅老何，一会儿看看旁边的工作人员，再就是浏览一下会客室的几张壁画，显得很有兴趣。
  看这架势，如果没人请他离开，他是不会自己说出来的。
  老何也看出来了。他这是摆明了赖在这里了，你如果不给办，就等着何明来了。但按照何明的张扬个性，十有八九会发生冲突。
  虽然何家也不惧怕这些，但毕竟在他的公司里，传出去不太好听。
  终于，老何开口了：“归总，如果没有其他事情，我还得工作要忙，要不？”
  下逐客令了。
  “没事没事，您忙您的，我等何公子吧，正好跟他好好聊聊。”
  归向前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，冲老何做了个请的架势。
  老何有点挂不住了，强压了一下情绪，笑道：“到底什么事儿，你跟我说吧，我看看能不能处理一下。”
  “噢，这样啊，那可麻烦您老了。”归向前大喜，要的就是这句话。
  “是这样，苏氏一批通关的货物，已经在港口放了快一年了，再放下去估计就得报废了。还请您老人家通融一下，放他们过去吧。”
  “是不是手续方面不合规范啊。”老何装糊涂。
  “手续方面哪有合规范的啊，您老说笑了。如果所有的货物百分百达标，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，咱们赚什么钱啊。”
  归向前笑得很让人讨厌，完全一副奸商的嘴脸。
  “那我帮不了你，手续方面必须达标，才能通关的。这是规矩。”
  “噢，这样啊。您老说的是，看来，我得回去让他们好好再检查一下。”
  老何笑眯眯的说了句：“对。”
  心里在想：“这小子没有传说的那么牛叉啊，是不是有点虚夸啊。”
  刚想到这里，就见归向前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，咣当一声放在跟前。
  老何差点跳起来，竟然是一把手枪，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。
  “你，你干什么？”老何向后一缩身子，大声质问道。
  旁边的工作人员，忽然上前挡在他的身侧，那个架势，只要归向前一动手，他就会出手。
  原来是一个保镖。
  “啊，怎么啦？”
  归向前仰着脸装傻，另一只手又抽出一支香烟来，叼在嘴上。
  保镖立即明白了，知道有点反应过敏，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。
  归向前呵呵一笑，拿起手枪，作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姿势，搂动了扳机。
  啪的一声脆响，枪口冒出一缕火花，把他嘴里的香烟点着了。
  “何老，您不用紧张，这是打火机。”归向前吐出一口烟，笑嘻嘻的说。
  老何脸色铁青，强忍着没有发作。
  沉默，会客室里陷入寂静。
  “这样吧，你回去让你们的人再好好检查一遍，把手续再报一次。能不能通关，就得看你们的办事能力了。”
  老何终于打破了僵局。他不想跟一个看上去，像个无赖的人多耗。
  “我谢谢您了。那，您忙着。我先走了。”
  归向前见好就收。
  只是在他离开不久，房间里面传出一句咒骂声：“流氓！无赖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