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八十九章 人各有志

昏黄的灯光下，小灵和程涵坐着长谈。
  小灵说道：“只要纯阴之女就能治好你？”
  程涵“嗯”了一声：“老头子不会骗我。”
  小灵看着他。
  “我现在就可以给你。”
  程涵皱了皱眉头：“你不怀疑我是骗色？”
  小灵摇头。
  “凭程先生的本事若想轻薄，哪个女子挡得住你？”
  程涵尴尬一笑：“这两天我带你和子之回一趟浮云山，如果我们能从白莲花之毒中救得回来，到时候再劳烦你。”
  “如果救不回来，如今也是多此一举。”
  小灵不置可否，只是问道：“子之的伤势也能医好吗？”
  程涵笑道：“你该相信我师父的医术。”
  “药老的医术世所罕见，小灵当然相信，只是程先生多次帮忙，又劳烦药老，小灵过意不去。”
  程涵看着她，说道：“如果能帮我解除天心花的剧毒，你也牺牲太多。”
  小灵摇头。
  “不，我心甘情愿。”
  程涵心上一凛，和小灵对视几秒后，便有些尴尬，说道：“回医院吧。”
  现在是凌晨的两点钟，周围万籁俱寂，贫民区更是一片寂寥。
  两个人走在路上，刮起一阵风，吹起片片树叶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。
  小灵一走一停，忽然说道：“程先生，你对谁都这么好吗？”
  程涵一蒙，就听到她说道：“我以为杀手都是冷血无情，程先生给我们做了个榜样。”
  两个人走出贫民区，在公路上行走，只有昏黄的路灯相随。
  程涵说道：“其实我们有很多相同之处。”
  “刚跟着老头子学艺的时候，我连哭都是奢侈的。当我盼望了十多年回到家乡，才发现我的父母并不是亲生父母，那种感觉，可能你也懂。”
  小灵表示赞同。
  “当一个人在世界上没有了亲情，或许友情就是支撑他的一切。”
  “还有爱情。”
  小灵看了程涵一眼：“不，这对我来说太遥远。十多年来，我都是和子之一起走过，但这次，我太自私了，如果他真的出了事，我无法原谅自己。”
  两个人来到市医院，已是一个小时后了。医院的大门紧闭，院内灯光稀疏，一片宁静。
  他们来到子之的病房，赫然发现门口静静的蹲着一只狗，它正是爱罗。
  爱罗的眼神敏锐，一直注视着四周，似乎没有困意。
  程涵有些纳闷儿，小灵在旁边说道：“爱罗跟子之多年，早已心系一处，它每晚都会在门口守着。”
  小灵说道：“它是在守护子之的安全，谁都赶不走。”
  程涵赞许的点头：“很多时候，人还不如狗忠诚。”
  爱罗看到小灵，直接站起来冲她打招呼。
  当它看到程涵的时候，眼里满是敌视，它狂啸几声，在静默的凌晨显得格外刺耳，就听到病房里传来子之的声音：“爱罗，闭嘴。”
  爱罗果然听话了，让开一条路。
  程涵和小灵走进去，子之正静静的躺着。
  经过程涵的治疗，子之的状态好多了，只是还不能动弹。他的目光都在小灵身上，说道：“你终于回来了。”
  小灵坐到病床前，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。
  出乎意料之外，子之相当平静。他沉默许久，说道：“我很快就会去陪师父。”
  “不，你还死不了。”小灵看向程涵，说道：“程先生答应会带我们去浮云山求助药老。”
  子之的眼睛眯了起来。
  很明显，药老的名头他也听过，只是他没想到药老跟程涵之间有关系。
  小灵说道：“我跟你说过，程先生是药老的徒弟，如果不是被他的医术所救，你我二人现在都不复存在。”
  子之冷笑：“是生是死，我都不放在心上。”
  他怒视程涵，说道：“只恨不能替师父报仇！”
  小灵看向程涵，又回过头来，说道：“程先生不是坏人。”
  “是不是坏人，那是你的定位。”子之看了一眼程涵：“希望你别救我，不然一定取你狗命！”
  程涵笑了笑。
  他忽然伸手抓住子之的手腕，子之想动，可是经脉将断，哪儿使得出力气？
  程涵闭上眼睛，又睁开，将子之的手放回去。
  “你的脉象正常，目前还没有危险。要不是你强行冲破穴道，以死相搏，也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。”
  子之说道：“我死不死，跟你没有关系。”
  “你说话很直接。”程涵沉思，问道：“你对嗜血这么忠诚，要是他真的杀了小灵，你又该怎么办？”
  “我会阻止。”
  程涵毫不客气的说：“可事实证明，你根本没这个能力。”
  子之的瞳孔陡然瞪大。
  程涵继续说道：“一个人连自保都做不到，怎么可能同时保两个人？嗜血和小灵本来在你面前就是矛盾体，你会伤成现在这样，也是咎由自取！”
  子之不忿，又想说话，被程涵起身，说道：“你不用反驳，要是你真的想给你师父报仇，等你完全康复的时候，我等着你来取我人头！”
  小灵跟着程涵出来，说道：“程先生，子之的性格就是这样。”
  “我知道。”程涵看向小灵，认真的说道：“子之的医药费我会帮他付，从现在开始，你也不必再做杀手了。”
  “杀人，终究不是你的本职。”
  “程先生……”
  小灵想说点什么，还是忍住了，两个人就在子之病房外的椅子上坐到天明。
  早上，程涵觉得差不多该回去了，就告别小灵回到家。
  程萌萌上学去了，程毅天夫妇倒是在家。他们看到程涵精神不振，问道：“涵儿你怎么了，最近是不是累着了？”
  程涵摇摇头：“爸，妈，我没事，嫂子最近还好吧？”
  王月娥朝着紧闭的房门努努嘴道：“她最近都在里面写写划划的，也不跟人说话。”
  程涵说道：“我去看看。”
  他站在门口敲门，里面没有任何回应。程涵稍微把门推开一个缝隙，就看到王芳正拿着笔写着什么，还在流泪的喃喃说道：“阿毅，阿毅，我好想你，我想你……”
  程涵有些动容。
  周毅是他从小到大的朋友，他的死对于程涵而言无疑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。而王芳爱慕他多年，刚在一起就离她而去，任谁也接受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