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
书迷正在阅读:论路人甲如何凭吹牛在无限流苟活、意外投喂魔王之后、我是大佬得不到的黑月光、极寒天灾温泉街模拟经营、渣了主角后我天天修罗场、小人鱼穿成豪门小竹马、诡雾海[无限]、玩家入侵异世界、势之无恐、末世之作死
??“奈奈知道吗?这一切可能并不是意外?” ??“她受的刺激够多了。前田医生也不能判断是‘意外’伤害更大,还是‘人为策划’的刺激更大。所以这件事,麻烦你们也不要再对奈奈细说。”月见里苍介的口吻是命令式的,由此掩盖自己心底的那份罪恶感。 ??岳父大人的斥责与怨恨没有错。 ??琴美的死确实与他有关。即便他也料想不到对方是能操纵“怪物”的组织。 ??「你看,都是你,整天把看见怪物挂在嘴边,这才惹来了怪物害死了母亲啊。」 ??「罪魁祸首居然因为生病逃过一劫?那个傍晚你也应该坐上那台车和母亲一起死去的啊。」 ??「停车——」 ??「不要再过去了——」 ??「妈妈……」 ??就像是电影放映到一半被人切断了电源,梦境里的昏黄日光与刺眼的血光戛然而止。月见里醒来的时候,眼里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,以及一盏圆形的顶灯。 ??她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,但又好像一直在那个绝望的傍晚里奔跑,不停地奔跑着,所以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。 ??病床边的人似乎感应到了她想抬手,一双温厚但粗糙的大手握住了她的。“奈奈?” ??长而卷翘的眼睫轻眨了一下,月见里缓缓转过头。视线里是父亲担忧的面容与目光,他好像又苍老了一些。怎么会呢?昨天见到他的时候还很年轻啊。 ??不对,是昨天吗?她昨天见过父亲吗?还是前天?每一次在医院醒来,记忆都会有些混乱。 ??“爸爸。” ??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 ??等待医生进来的间隙,五条悟从半开的门缝中走进病房。月见里的脸上毫无生气,望见他的时候甚至奇怪地皱了皱眉。 ??“五条君?” ??他们不是分手了吗?他为什么会在这里?不对……分手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。他们好像和好了。怎么和好的? ??……他似乎在佛罗伦萨的雨中告诉自己那些怪物叫咒灵。 ??车轮碾压的头痛感涌上来,月见里无法再去拼凑那些暂时离家出走的记忆。 ??依旧是那张苍白的脸,眼眶却红了。 ??月见里苍介已经很熟悉奈奈这样的状况,于是抬手轻缓地替她按揉太阳穴靠后一点的位置。 ??“前田医生说,奈奈这些天需要住院。没什么特别的,就是观测几天。”中年男人在哄女儿时说话的语调,明显和刚才不同。“mafia那边的事也快解决了,等奈奈出院后我们就回家。” ??五条悟趁月见里苍介和医生说话的功夫,坐到了病床边。从未照顾过别人的他,学着男人方才的姿势,抬手生疏地想替月见里按揉太阳穴的位置。 ??但是按不对。 ??月见里偏过头避开五条悟的手,把脸埋进了被子里。她还没来得及用委婉的方式告诉他有关应激障碍的事,就已经被他看到了最糟糕的病发状态。 ??连她都讨厌这样的自己,更何况是别人。 ??“我会一直坐在这里。” ??少年固执的发言引来医生和月见里苍介的侧目。 ??“抱歉,这里的病房不接受陪护。”就算要陪护也得是家属……这小子是谁? ??“呀类,特殊情况通融一下吧。”夏油杰单手扶上前田医生的肩膀,“你们总不希望半夜看到有人攀爬精神科住院部的窗户吧。” ??前田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。他一脸震惊,不知道应该看谁:“什么?!” ??作为精神科医生见过各种类型的精神不健康,但头一回听说半夜攀爬住院部窗户这样离谱的事。 ??月见里苍介望向霸占了自己座位的小子,沉思片刻。他走到五条悟身边沉声道:“你跟我出去一趟。” ??“我哪里都不去。” ??月见里苍介:“……”奈奈居然喜欢那么轴的家伙? ??“你可以选择现在和我出去一趟,等会儿带一些奈奈需要的生活用品回到这里。也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影响医生和护士的工作,延长奈奈痛苦的时间。” ??夏油杰看着乖乖和月见里苍介离开的五条悟,面无表情地鼓了鼓掌。 ??夜已深,马路上异常空旷。 ??月见里苍介让司机自己打车回去,他亲自开车。 ??黑色轿车平稳地驶离医院停车库,月见里苍介先把夏油杰送回他的住宅附近,而后一脚油门开往月见里所租的公寓方向。 ??直到夏油杰下车后,月见里苍介才缓缓开口。 ??“其实那年事发之后我一度想过从商场上彻底退休,但我没有。虽然我不会干涉,但我并不赞同奈奈自由恋爱。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 ??五条悟看着前方的信号灯没有说话。他只觉得开车的速度太慢,影响了他回到奈奈身边的效率。 ??“年轻人的恋爱,尤其是陷入热恋中的毛头小子,以为凭借自己的一腔热血可以跨越生死,可以包容对方身上所有的缺点……我问你,你真的明白奈奈的病是怎么回事吗?那不是一场感冒,一次高烧。是终身如影相随相伴的阴影。” ??“有人看到一把刀,会想到锋利,会想到美食,或者单纯认为那就是一把刀。但如果是奈奈看到那把刀,她会想到鲜血,会想到那把刀落到人身上的惨烈画面。她的害怕在别人看来是一种无理取闹,但她无法克服也无法摆脱。”月见里苍介瞥了一眼身边始终一言不发的少年。“恕我直言,除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以外,我不信这世上有人会永远耐心地安抚她。”